第一章
"喂养我的羊"
我们探讨牧者的工作之前，必须先思想一下牧师这个职分的含义。牧师，顾名思义，就是牧羊的人，照管上帝群羊的人。牧师的主要工作是喂养羊群，把他们领到青草地上。当羊生病或受伤的时候，牧师得看护他们。当羊走迷的时候，他得把羊寻回。牧者的重要性在于所牧之羊的价值。
再多说一些关于牧养的比方：以色列的羊群被抚育、喂养、照料、寻回、医治和重新得力，为的是最终将之献到上帝的祭坛上。这是所有牧养事工的目的，是切莫忘记的。带领上帝子民的终极目标是，使得他们把自己奉献给上帝，叫他们全身心地敬拜和侍奉祂。
很多蒙召作牧者的已经失去了这个看见，甚至从来没明白过。他们成了各种货物的商贩，欺骗会众，把他们引向自己的权柄之下。若是不能牢笼客户到自己的商号名下，他们就抬脚走人。他们对上帝的羊群并不真正关怀。这样的牧者是要利用群羊来发迹、提升自我，满足对权力的贪恋。"雇工逃走，因他是雇工，并不顾念羊（他在羊群里，是为了从中取利）"（约十13）。然而好牧人照管群羊，甚至为羊舍命，尽心看护群羊，最后无瑕无疵把他们献给上帝。
羊群也有不同，有绵羊也有山羊。一个牧者可能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群挂名基督徒会友当中。如何把一群山羊变成绵羊呢？山羊必须得变成绵羊。下面一段是引用巴刻（J.I. Packer）的话：
加尔文处理基督徒生活的主题时，他经常暗示的信息便是：只有基督徒才能过基督徒生活，基督徒生活只属于那些真正属基督的人的。这个观点一说即明，然而尽管如此，我们仍需要细细思想这个观点，不只因为这是随之而来的每件事的根本，而且因为不加讨论就以为，20世纪的教会人士对于基督徒是什么跟加尔文有一致洞见，这种设想未免太草率。对于加尔文来说，基督徒与其他人是迥然不同的。
容我接巴刻博士的话说，我认为基督徒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尤其在于他们相信人有着非此即彼的终点。因此，蒙召喂养主羊的牧者可能会发现，他蒙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山羊传福音。
牧师即传福音的人
弗四11让我们看到传福音的是与牧师和教师分别开来的一种恩赐，一方面放在使徒和先知之间，另一方面放在牧师和教师之间。在林前十二1-18关于牧养恩赐的列单中，根本没提到传福音的。可是，牧师必须总是一位传福音的人，主要的意义在于表明基督（太五16）。一旦他有了几位归正的会友，哪怕交托于他的只有一位，他也必须马上开始牧养，即喂养他们。并且，你不能只用福音信息来喂养羊群，保罗对年轻的提摩太如此要求：
2务要传道。无论得时不得时，总要专心；并用百般的忍耐，各样的教训，责备人、警戒人、劝勉人。3因为时候要到，人必厌烦纯正的道理，耳朵发痒，就随从自己的情欲，增添好些师傅，4并且掩耳不听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语。 5你却要凡事谨慎，忍受苦难，做传道的工夫，尽你的职分。（提后4：2-5）
这就是牧者的工作，兼具教导与传福音的工作。
在有关保罗事工中传福音和教导主题的查经上，约翰·邓肯(John Duncan)，一位数学教授申明：
使徒行传中没有明确地区别保罗的"传福音事工"和"教导事工"。我们看到他在从事这两方面的工作时，都是在解释圣经（并且写下新约书信）。当他的听众大部分是未归信者时，我们可称他在做传福音的事工（比如说，在路司得，雅典和哥尼流的家里）（--经上并未提及保罗服事哥尼流一家，应该是使徒彼得-译者注）。当他的听众大多是基督徒时，我们称他的事工为教导性的或教诲性的。然而这些处境涵盖很广，并且保罗的有些福音事工包含大量的旧约阐释。
我认为，多德的观点是在使徒行传中，讲道与教导是清楚分开的。而另一位圣经学者弗雷德里克·布鲁斯(F. F. Bruce) 则说： "就某些目的来说，将两者明确分开是便利的。然而在新约中，两者存在相当的重叠。"
爱丁堡霍利雷德教会(Holyrood Abbey Church)的詹姆斯·菲利普(James Philip)牧师论到讲道和教导之间的关系时提到，洛克在"国际批判性解经注释"将提后四5翻译为，"做一个有福音可传之人的工作"（中文和合本译作"做传道的工夫"--译者注）。依据这个译文，重点在于福音本身，而不是传福音的人。菲利普继续说到：
无论这个翻译准确与否，它强调了一个事实，就是将"宣讲福音"和"宣讲一个福音信息"等同起来会带来误导。新约中所有的证据表明，使徒传福音都是教导性讲论福音的。使徒行传中记载的著名讲道，都是以福音宣讲为核心，但是它们也总是教义性的讲道，基于经文并对经文加以详细说明和解释。"保罗照他素常的规矩进去....本着圣经与他们辩论，讲解陈明...."（徒十七2、3）。正确地说，使徒的传福音，在没有宣讲清楚上帝在基督里的大能作为——就是人如何与上帝和好以及上帝的救赎真理之前（在此基础之上，上帝将祂白白的恩典赐给相信的人），他们是不会力劝人们归向基督的。因此，教会中的传福音工作应该包含教导人上帝整全的话语。我们需要恢复一个信念，在讲坛上教导上帝话语，有使人归主和成圣的大能。上帝的道有能力改变人的生命，基督会在他们里面成形和并产生出成熟的基督徒的性情。
教师和讲道人
所有这些都是说明，一个人若想不避讳圣经中所启示的，整全的上帝的旨意，就必须既教导也要传讲。我告诉你们说，在今天，秉持那样一个全面、基本的福音教导的人太少了。即使在福音派的教会里，大多数人一点也不知道这样牧养的果效和果子。哪里有这样整全的传道事奉，加上众圣徒的火热祈祷，在教会中对未信主的人，就会产生保罗所描述的那种情形：
24若都作先知讲道，偶然有不信的，或是不通方言的人进来，就被众人劝醒，被众人审明，25他心里的隐情显露出来，就必将脸伏地，敬拜神，说：神真是在你们中间了。（林前14：24-25）
当然，对上帝临在的感受以及神扎心的话语，可能会激怒一个不信的人，他可能会摔门而出，去把你报告给官方……但他也可能会回来。这是上帝大能的话语所能做到的。正确地把福音传讲出去之后，你不能期待只有人信主，而没有人听到福音发怒。但是今天太多的人以为，讲讲与整全圣经真理脱节的些许福音信息点，就可以产生福音的果效。（举例说明福音信息点，比如所谓的三点四律，你们是罪人，耶稣来拯救罪人，悔改相信吧等等。--译者注）
我们在团契中讨论BBC第三电台广播的《速成救恩》的节目时，我们的律师长老，曾在加拿大和美国呆了一年的法兰西斯·里奥指出：福音信息点每个主日透过空中广播24小时传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在我看来，"他说，"广告到那种无人不知的地步，也不见对增加信仰根基稳固的基督徒群体数量有什么作用"。在我们的教会，来了一些来自不同宗派的学术福音人士，他们有着困惑不解的经历，报怨无法带他们不信的朋友参加系统的圣经学习。为什么不可以呢？我认识一些归信最彻底的人们，正是透过教导式福音事工信主的。其中的一位是在我们教会归信的，他成为了剑桥大学校际基督徒联合会的主席。
喂养主的羊！
当然，我们不该继续犯灾难性的错误，继续传讲简单化了的福音，找一些孤立、简单的精彩事实，直到最后一位也信了主。到那时候，饥饿的羊群该怎么办？耶稣以行动而不是话语告诉你要对他们做什么。当加利利人直白地表达对基督国度果效的渴望，寻求身体得医治，而不是主耶稣关于天国的教导时，主转身离开他们，上到高山，去教导喂养祂的门徒们。因为我们的主基督来是要做三件事情，重要的程度逐次增加：以治病显明神国度的大能；教导少数的核心门徒，这些人能听主的教导，也将在主耶稣升天之后成为教会的希望；以及祂降世为人最伟大的原因—赴死。在此之外（即祂为其余一切带去能力的死与复活），祂还必须教导一小群核心人物，使他们明白天国的律法。于是，主耶稣教导他们登山宝训，那样的教训是羊群的重要食物。
无论他们自己觉得被呼召做什么（比如探访生病的会友，积极组织社区公益活动，这些都不是一个牧者最首要的责任--译者注），蒙上帝呼召在教会工作的人，首要的职责都是要用那"纯净的灵奶"来喂养群羊。如果你认为你蒙召是要管理一个被缪称为教会、实际大体上世俗化的组织，给他们施以最小剂量的无害次基督徒药品或兴奋剂，那我能给你的帮助就是建议你放弃作牧者的想法，还是去当个大街清洁工吧。比起让教会被一大堆花言巧语充斥，还给人错觉你在为上帝作工，你去保持街道清洁，是个更健康，更虔诚的工作。牧者的工作是蒙上帝呼召，喂养祂的羊，即使他们不想被喂养。牧者一定不要成为给山羊提供娱乐的人。让山羊去娱乐山羊吧，让他们出去到山羊聚集地得偿所愿吧，你绝不可能靠迎合山羊的需要把他们转变成绵羊。我们真的相信上帝的话藉着圣灵的工作能改变人，也能使人为上帝大发热心吗？如果是的话，你就要成为一个传福音的人，一个牧者，一个喂养羊群的人。我们必须做传讲上帝话语的人。
上帝的话语
现在思想下面这些短语的意思：上帝的话语，上帝的律法，"至尊的律法"，"使人自由之律法的"，这些都是理性、口头、有力、讲稿式表达或描述上帝属性的方式，这属性在道成肉身、降世为人的耶稣基督身上彰显出来。来1：3中，作者向希伯来信徒说道，"上帝的儿子，耶稣基督彰显出了上帝位格的形像与本质，是上帝本体的真像（模型，印，雕刻品）"文字的道的启示，在基督耶稣道成肉身为最高峰的总结。主耶稣不仅表明上帝是怎样的一位上帝，也藉着上帝的灵在我们里面运行，用圣道喂养我们的灵命，使我们也像祂。要成为一位羊群的牧者、用上帝话语喂养别人的人，你必须首先喂养自己。
没有人能在今日单单藉着"传递"圣经所说而将圣经变为神的话来牧养羊群（我知道圣经就是神的话，我可不会兜售巴特神学最糟糕的部分）。食物必须得经过消化，才能被吸收。一个无神论者也可以"教导"圣经，有些人甚至在我们的学校也试图如此做！那是行不通的。道成了肉身，上帝的话必须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在你里面道成肉身。这是真牧者的敬虔品性，也是他身为牧师当有的基本特质。你应该听过一个说法，行重于言，一个人的所是及所行发出的音量更大，盖过了他的言语。对于每一个牧者而言，要想具有纯全饱满的品格，必定需要上帝整全的真理——不加挑剔地领受、又按着正意分解，这样的品格是每个牧师在神所许可的局限范围内必须具备的。使徒保罗说，"弟兄们，在心志上不要作小孩子[如同鸽子一样驯良，与人无伤。不要在邪恶上有份。远离罪恶，你能明白上帝话语的真义，而不是与上帝话语的真意背道而驰]。然而，在恶事上要作婴孩，在心志上总要作大人（林前十四20）"。成为一名真正的牧者，你的一生必须都是在学习认识真理，上帝的道。不只是言语上，概念上，神学上，而应当是在生命的敬虔上认识上帝。就是说，按着上帝话语的启示，用虔诚的心，以清洁的品行敬拜祂。按着上帝的律法所要求的，支取所有应许的恩典，谨慎诫命中的警戒，操练自身过顺服祂的敬虔生活。身为牧者，你首先得是个灵里得饱的人，不仅是在知识上，也要在智慧、恩典、谦卑、勇气、对上帝的敬畏和对人的无所畏惧上都是充充足足的。
营养不良
今天人们最缺乏的是勇气。如果所有做牧养事工的人的行为，能与他们头脑所知相一致，我们的福音事工就会大有起色。然而，牧养工作中存在着大量的的无知。传道人对上帝话语的无知可能会大得惊人。我们怎么可能在一篇证道中就帮助到他们呢？对那些很明确、坚定地和我学习的人，除非他们能坐下来，持续、专心地学上几年，接受上帝话语的装备，否则，对他或她我不抱任何希望。之后，他们要终其一生来消化圣经真理。下面是我最近所写的"属灵流浪汉"中的一段话，是写给到我们教会来拜访的一些神学生的：
对于来到我们教会并读了一些我们著作的一些人，我很绝望。因为他们所听到的和读到的不过是单一的属灵饮食。实在地说，不论是什么食物他们都吃得很少，还如同小孩子一样把玩食物。那就是他们如此瘦弱的缘故了。对于主的话，他们杂耍式地对待，把主的话当作售卖的商品，而不是吃下去。他们也不确定到底哪个是畅销系列。
给他们的忠告：
吃下去，将所有的都吃下去。若不吃掉全部，就是什么也没吃到。唯有孤注一掷地吞吃上帝话语的人，才会做好主工或能够为主做些事情。这听起来有些"极端"吗？是的。但是，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方式能奏效。唯有把主的话语整全地吞下去。这不是个试验，它乃是一个承诺。对真理的顺服也完全是如此。只是头脑的真理知识，却没有生命上的顺服，这样的知识是无用的。在你个人生命中，必须是一个既听道又行道的人。这是唯一的方法，使主耶稣基督的形象活化在你生命当中。那么，在你开始教导主的话语之先，你首先在个人生命中活出你要教导的典范。这样一来，听道的人定会从讲员的生命和他的教导中一同获益。
圣灵的光照
当然，其实我们只有一位教师，那就是圣灵（约十四16、17、26；十六7-15）。如果圣灵的工作不在我们心里，不在我们生命中，也不在我们教导的上帝话语中（如果我们的生命性情，没有按着上帝话语属灵和道德模式被塑造的话，祂不会与我们的传讲同在），那我们最好是别开口讲道。再没有什么比销售圣洁的事却没有圣灵的同在更令人讨厌、乏味、无精打采而没有益处了。这是魔鬼最狡猾的伎俩，使得上帝的道被懒惰、沉睡和垂死的生命弃绝。他们觉得讲道是他们工作中最沉重的部分，这种情形都会隐藏不住地显出来。我听到有的祷告，证道和教导，觉得是那么的荒凉，我的心一直反对那整个的，让人郁闷的练习。我都几乎希望他所讲的不是事实，我好去推翻他们。人的整个灵魂，即使是不敬虔的人，都会大喊上帝的话语是死的。哪里有上帝的灵的工作，哪里就应该有令人感觉扎心的反应，但不会有乏味。的确，圣道传讲出来，会众的反应必定有分歧，有人赞成，有人反对。这是另外一回事。关键是，上帝的话语传讲出来，应该带出生命的回应。上帝的道能扎人的心，融化人的心，有的甚至因着上帝的话语，使对方的心更加刚硬。把这个比方用在钢铁上，你会更明白我在说什么。
事情会是这样的：当上帝的话语传讲出来，在一个完全奉献给主，为主使用的活的器皿里涌流的时候，这篇讲道可不只是他所经历的一件事而已，而是首先带来决定性的行动，神的道也使他的灵魂得到饱足。我培训传道人时所有的关切在于使他们成为牧者，就是属神的人。虽然我曾教导过很多人，但还是很少成为真正属神的人。之后，这些传道人在牧养的工作中会继续成长。成为属神的人任重而道远。
问题是：你是不是走在成为属神的人的路上呢？除此以外，我真的不关切什么。我确信，你们当中有些人是走在这条路上。我们当中没有人已经完全了，没有人抵达终点了 ！那么，你是否晓得，神的灵会教导你祂的话语，无论是你个人灵修还是与众圣徒的团契中？这可能与那些学术神学讲座无关，虽然本应该是密切相关的，如果讲师是一位属神的人的话。除非上帝的道在你里面动工，解决你个人生命中的问题。我不是指完全解决问题，但是能帮助你看清问题真相。若不是你自己亲自经历上帝话语来更新你的灵命，你怎能期待上帝的话在别人生命中动工呢？我生命中最大的忧伤是，经过我亲手培训出来的人，后来却离弃了传道的事工。或者因为他们不顺服上帝的道，或者他们从来没被上帝所呼召作传道人。他们还没有经历上帝的话语解决自己的生命问题。上帝的道还没有在他们心里作工，他们能帮助到别人什么呢？什么也不能!
清楚明白上帝的呼召
如果你确信上帝按手在你身上，你是祂的孩子和仆人，作为传道人和上帝话语的教师来事奉祂。我想知道，在你们当中有多少比例的人，还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从未被上帝呼召，将来的一些年日被上帝的灵显明，而被传道事工吐出来，去做别的工作，比方说做秘书代表等等。这不是在鄙视作秘书代表的人，因为并不是所有做这一行的人都是被传道工作所拒绝的。有些人是在起初就有勇气和谦卑，认出他们的呼召不是属肉体的雄心壮志。当你完全清楚上帝呼召你作传道人和教导主话语的人的话，你就要全力以赴地预备成为传讲主话语的工人。这包括，首先透过上帝的道使自己灵命得到喂养、并因此来坚固自己的信心。然后是生命生活中切实顺服主的话。如此，你就能够以此为自己一生唯一的工作，就是来教导上帝所交付给你的群羊。透过上帝整全的道教导圣经启示的整全真理，这就是牧养的工作，请效法保罗在以弗所的例子（弗二十24-32）。我们蒙召不是取悦于一个世俗群体，甚至也不是讨一群世俗化的福音人士喜欢，而是在他们中间劳苦，经历很多的艰难、灰心和误解，培养出向上帝有信心的群羊。然而，整个教会中的余民数目可能很小。教会中，会有很多反对者，有些人更会让你大吃一惊！我可以带各个宗派的牧师来见证此事：虽然不信的人会让传道人痛苦，最麻烦难搞的逼迫是来自于自称是基督徒的人。他们错误地想要长期听到不触及灵命成长的道（比如说，只讲罪人需要悔改信耶稣就好了。他们觉得这样的道很舒服。你若讲关于基督徒要在敬虔上长进，他们就产生被定罪的压力。这种触动他们的道，是他们不喜欢听的。--译者注）还有这样一类人，当上帝整全的话语临到他们时，实际上却激起他们的勃然大怒。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些更可恶的了：不结束那些人在未重生之人的拥护下，召开无效的福音会议，还有不摧毁他们虚浮的自满。在这种状况下，需要有勇气的人站出来，忠实地传讲上帝整全的道。无论是会伤害到谁，自己，他所爱的人，他的朋友，或是他的敌人，都无所惧怕地，不带个人偏见地，忠实地传讲上帝的道。
传讲上帝整全的道
看到一位牧者蒙召按上帝整全的圣言来过生活，为的是可以教导上帝整全的道。他当如何开始呢？据我所知，一般来说有三种方式。
第一，他可以按着教会年历安排每年的讲道，广泛地覆盖上帝的话语。他可以新旧约交替式地逐卷查考圣经。他要审慎地选择不同的部分并平衡安排。这需要圣灵持续地特别引领。每个教会的情况都是独特的，只有上帝能亲自告诉传道人选择圣经书卷的次序。你认为自己能知道上帝在这方面的带领吗？
第二，牧者可以主题式地教导上帝的话语。这个适用于会友对于福音基要真理不清楚的情况下，可以以传福音的形式来进行（就是将基要真理以较浅显的程度呈现，以帮助初信的会友－－译者注）。他也可以针对当地会友的情况转向完全基于圣经的并更有"针对教导性"的主题。
第三，牧者讲道可以遵循某个信条的框架，或者根据西敏信仰告白的架构，或者三十九条信纲（参考译者注1）。
但是请记住：这不是把上帝的话语总合一下，也不是圣经教义的整合呈现而已，而是传讲上帝话语本身。透过宣读、解释、详细讲解，把圣道的各部分有机地、智慧地联结在一起，以在人们心中工作。比方说五十年前，我在同一个地方牧会，逐卷、逐章、逐节地查考圣经，多次贯穿新旧约讲道。自从1947年起，我多次写了涵盖整本圣经的"每日读经札记"。如今，这些工作的主要成果不是大量的讲章，统计数字或一摞至少两套关于整本圣经的解经册子。成果是一群人热爱基督，并在世界各地各个宗派的传道事工侍奉祂。
没人会为我的讲章喝彩，或者视我的读经札记为文学或学术珍品而予颁奖。虽然有曾经轻看这些读经札记的人，后来因着一些个人的需要，他们发现这些读经札记归正了他们的生命，成为他们灵魂的食物和安慰，而不得不改变了想法。我讨厌写这些，使自己招来可能的误解，但是即使在传道人当中，对牧养工作的标准也可能被误解。的确，你用来评判当下所读内容的标准，也可能存在严重误解。你可能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说到正题，但这就是我的正题：首先喂养上帝的羊群，然后照顾他们的需要。所有的牧养工作，包括医治和喂养的果效，是因着做上帝话语执事的工作，藉着圣灵的大能所流出的。我要是能让你相信这些多好！
牧养的间接果效
虽然我的牧养工作中相当一部分是处理个人事宜的，但是多年以来已经减少了许多。因为藉着上帝话语的传讲建立了会友的信心，解决了他们生命中的诸多问题。这使得那些接受牧养的人努力按着圣言生活，明白上帝话语生命的法则，上帝也使用他们解决别人生命中的问题。他们生命的成长不再是依靠我的时间和精力，相反地，他们自己成了牧养的人。事实上，彻底和完全的话语执事的工作特点之一是，上帝的话语直指人心，并影响他们的社会生活。我很难把会友们一直拢在一个教会里聚会。他们归主后，又被主使用差派分散在各地，事实上是世界各地。
我不了解别的国家，但当下在苏格兰的福音事工的重点，是平信徒的生命见证。的确如此！本该如此。只有一种方法使得平信徒起来尽本分服事并结果子，那就是使他们过全人的基督徒生活。你会发现，即使在一个相对小规模的团契，属灵恩赐也会表现出惊人的范围和多样性。
我时不时想要去数算一下我们会友的职业背景状况，有多少会友从事医疗、护理、精神疾病方面的工作；有多少会友从事关于婴幼儿、儿童、少年犯、不能适应环境的青少年方面的社会福利工作；有多少信徒做有关老年人健康工作，健康探访；有多少基督徒在法律界、市政服务、教学、大学讲师界从业的。这些基督徒透过一份世界上的工作为主耶稣作见证。然而人数众多，数不胜数，我也不会去调查这个。准确的统计数字在天上，那里的计算机绝对精确，即使他们不会向下公布这些数据。
有效牧养的基本点
改变各样会友生命的牧养工作的基本要素是什么？首先，牧者必须认识基督，真实地认识祂。他的生命总是被基督生命的圣洁敏锐地鉴察着，这是结果子的唯一途径，也是在他的人生中获得满足与快乐的唯一途径。
其次（这并不是说具备那样成熟基督徒品格的人都会被呼召做话语的执事），你必须知道上帝对你属天的、不可抗拒的呼召，要你成为一名传道人、牧师和上帝话语的教师，无论你想要与否。
第三，你必须明白上帝对你的旨意，为你预备的位置。无论你自己的倾向是什么，或者你所爱的人、心上人、朋友甚至是你的敌人说什么，你都要顺服火柱和云柱的引领，如同以色列在旷野中行走时，火柱和云柱是你安全和满足的唯一引导。你必须记住：当我们顺服上帝在我们生命中掌权时，祂当然是世界上最甜美地通情达理和体贴我们的人。但也要记住：上帝对悖逆的人是严厉的。
最后，蒙召并被任命为一个地方教会的传道人之后，马上开始成为当地教会的话语的执事。你所有的价值都在于依靠圣灵的工作，并且要相信这是世界上你能为他们做的最大的一件事。这是你生命的全部，不只是一部分而已。当然你生命中还有其它的事情，但是传道的工作是人在地上所能做的最令人兴奋的一件事。就是将一群人，无论是基督徒还是非信徒暴露在上帝话语深邃目光的鉴察之下。你记得希伯来书的作者是怎么说的？
"神的道是活泼的，是有功效的，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甚至魂与灵，骨节与骨髓，都能刺入、剖开，连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并且被造的没有一样在他面前不显然的；原来万物在那与我们有关系的主眼前，都是赤露敞开的（来四12-13）"。
祷告
一旦你开始做传道事工，要让人们认出你的牧养是在祷告中浸泡过的，无论是你自己还是你的同工都要如此。安排一个祷告的时间，不要说有人来你才祷告，而是你要先到场，并先如此这般地祷告了一个小时，然后你很高兴有人加入祷告的行列。事实上你若是很认真，必然会让你的会友确信，上帝对他们是认真的。如果一直如此坚持祷告并日渐火热，必然是上帝与你们同在，那么一个对你的侍奉起决定性的发电场就兴建起来了。从圣灵里涌流出来的祷告，会引导你各样的决定和教导的次序，提供推动力、穿透力、动力和能力。祷告也会在你里面生出怜悯和温柔，作为上帝与你的侍奉同在的标志。随之而来的权柄和威严，使得会众认出上帝在你们当中。
初期的果子
祂会工作，一开始看起来是慢慢地工作。你默默持守着这份托付，或坚持照管这个教区，或者坚定地靠福音养生。这不是为通向更好职位的踏板，而是上帝引导你在这里牧养一些灵魂。这些人对于上帝来说，与世界上其它地方属祂的人一样有价值。你沉静地持守表明你相信，上帝对这里的百姓有恩典的美意。这恩典的美意会被推进显明，不是藉着人的聪明，或者特别才能，或者什么新点子，而是透过在祷告中传讲上帝的话语。
很快会显明上帝在工作，并且恶者的工作也会起来！首先的迹象可能是已经变得冰冷和世俗化的信徒，因着对上帝生命的话语感恩开始打开钱包，教会的财务会得到改善。这是最轻微的迹象，但教会复兴时这一点几乎总是首先出现。
接下来这会成为对教会里挂名基督徒和顾念物质需要的会友的见证，忠心的牧养支付教会财务的需要并带来属灵的回报。也会有反对出现，你可能会相当吃惊反对者是谁，特别是那些"经营教会"的人，那些已经把耶稣基督的教会变成了个人产业和爱好的人。那些日常生活与自己的信仰不相称的人开始变得不安，那些在教会中保持阶级、社会或教育背景区分的人，那些容忍年轻传道人的谴责、只要他不严重地干涉他们现状的会友们会开始惊慌。在这当中，良心被搅动，生命的光景受到检视，家庭生活、事业、教会活动都会受到测试。人们会开始显明自己立场，反对你和你所传讲的，还有你讲道的方式。他们的反对都会看起来越加有道理（但是当你思考他们的观点时，你会觉得很无理）。你讲道的方式，长度和风格等等都会被攻击。
此外，也会有一小群有回应的人，且都是不完美的。有些是相当卑鄙的，可能在教会和社区都没有好见证。有些人会谄媚新来的传道人，鉴于新来传道人信息里新发现的活力，希望和你站在一队。他们可能逃避上帝话语的鉴察，却期望你对他们有很高的评价。但是也会有一股核心力量出现，其中会有几位是真正委身上帝的，圣洁的爱把他们联结在一起。他们会因你对上帝的忠心而尊敬你。上帝甚至提供你一位合适的安慰者，在教会乱象中照顾你的人。你会开始看到教会在你眼前逐渐呈现出使徒时代的模型，会看到上帝的道改变和揭露人的生命，你会感觉惊异、战兢、欢喜和敬畏于一身。当你看到上帝呼召你，使你追随即使相差甚远的最初的使徒们、先知们、圣经教师们和几千年以来的殉道者的脚踪，你会向上帝深深地谦卑俯伏。
在教会牧养的工作中我们必须不惧怕烦恼。我们务必不要自己制造麻烦。我们不自找麻烦，而是寻求和睦。即使我们忠心侍奉上帝并诚心待人，还会有烦扰，最重要的是认识到上帝透过祂的道并对祂的百姓的祷告的回应创造性地工作。人在世界上所能做的工作中再没有比传道更伟大，传道人将直指人心的上帝话语传达到一群有需要的人心里，这是最奇妙的事情，会产生果效！上帝作工。祂的话语作工。祷告作工。圣灵作工。
喂养群羊失败
你还认为就我的主题来说，我只是在做给裙子镶花边的工作吗？我很难再给你更好的介绍了。关于上帝呼召的仆人为什么没能成为真正诚实忠心的牧师、圣经教师和羊群的喂养者，我若要为你列举各种各样的原因，那就得给你一个没完没了的服务了。牧养事工最大的失败不是因着不懂足够的心理学，使得你在第一次牧师任期中搞得一团糟。懂得人们的心理是有必要的（无论如何，这方面教导都能在圣经里找到！），最大的失败是你没能有效全面地用主的话语牧养会众。
最失败的传道人并不是留下一堆乱摊子而离去的人，教会的继任者不得不收拾残局（只是重新建立教会的整合和秩序）。最失败的传道人是那些已经把教会变成赢利的行当的人，他们把教会变成一个用发条上劲儿的火车，或者一个对任何人都开放的社交场合，离开并留下一处属灵的荒场，而其中的人们对上帝的道一无所知。
至死的侍奉
继续的话：你作为祂的仆人得经历圣灵全面的大能。可能一开始你对会友心中想什么毫无所知，成为会众领受上帝真道和大能的"指挥"可得付极大的代价。换个比方：这是牺牲的大能。死先在你身上发动，才能给人心带来生命的真理。你每次不得不都带着新的死亡，才会将上帝的生命之道带给会众（林后四12）。你必须得死，不仅向着你自己的罪死，还有向着很多看起来很无辜和合理的方面你也得死。只有如此，耶稣基督死里复活的大能才能在会众身上发动。我们对任何人都不敢不如此行。如果我们偷工减料，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向上帝交帐。
你可能会说，"是的，但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讲如何处理个人问题呢？"有两个答案，先说一个较次要的答案（下一章我会详谈此主题）。比方说，如何处理隐藏的问题。想一想对那些真心效法基督，寻求经历其死里复活大能的人，认识到内心中诸多的罪孽和邪恶，这是何等深的揭露内心！他们会因此捶胸悲叹，这不只是他们生命中的天然罪性所致，也是因真实活着的魔鬼撒但的阴谋。撒但纠缠他们的肉体，并隐藏在他们层层软弱的人性里面，如此他们会时常地为自己的罪性而抽打自己。他们从来没发现，自己生命中的魔鬼需要被赶出去，以使自己得自由。耶稣为什么称彼得"撒但"？这我们只能从圣经中明白。
至此，这样真挚地自我反省的牧养工作可能让你惊骇，但是当你读新约时，你会看到这与上帝话语的活的交通是分不开的。上帝常常呼召人们，用力拉他们，拽他们，挑战他们，催促他们，藉着圣道，用圣灵的翅膀刺他们的良心，在上帝的同在中鉴察他们。现在来了，关于我讲的你们中间可能会产生分歧。我无需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因为我明白上帝的道有能力在人性中产生反应。如果我能帮助那些可帮助的。我必须，更应该说是圣道必须，对抗其他不愿意受帮助的，虽然我尽力避免增加因我个人所致的冒犯。
但是如果你想要的就是如何处理人们的问题，那么你没抓住我的要点。真正的伟大的答案是我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上帝的话语不仅处理明显的问题，而且触及深藏的，并且是终极性的解决，隐藏的问题也是一样，真正的答案是上帝的生命之道能全备地、足够地、恩典地对付我们的会众，问题和全部。透过牧者治死老我，向自己死，基督的生会呈他的会友身上发动。
这就是答案：争战！付代价！十字架！‘这事谁能当得起呢？’没有任何人能。"并不是我们凭自己能承担甚么事；我们所能承担的，乃是出于神（林后三５）"。当我们看明是上帝付上了实际工作的代价，即主耶稣人性的受苦和牺牲，我们会清楚，我们是蒙了上帝呼召作牧者，还是只不过是我们个人的浪漫想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