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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六:“素”——一位布道家女儿的故事****戴永和**

    “恭喜你,喜得千金!”,助产士向丁牧师轻声道贺。着名的华北布道家丁立美牧师现在有了第三个孩子。

    “主啊,我感谢你!”他大声宣称。“我要向异邦人作见证:凡你所赐的唯有心存感谢!男孩有的她也必有,尽管别人认为女孩都要出嫁,读书浪费钱财,我却不然。我要让她像男孩一样接受教育。‘素’将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世人:女孩同样大有出息!”

    从出生之日起,“素”就深受丁牧师的厚爱。每次布道归来,他总是满怀喜悦地把“素”抱给邻居们看,而别的父亲则是抱着男孩,一心指望他们长大招亲,继承父姓和家业。

    “素”还不满三岁,丁牧师就惊喜地发现她会唱歌,音调准确。于是就教她唱了许多好听的赞美诗。她那清亮的童音,也深为邻居所喜爱。

    这时丁牧师已在心中默想:“我要尽力使她在知识、音乐等各方面接受最好的教育,将来与我布道作伴,用音乐使神更得荣耀。我的小素筠啊,愿主赐福于你!”

    到学龄时,素筠与左邻右舍的男孩一起进了私塾。教孩子四书五经和算术的老师,由学童家长凑钱聘请。她的成绩,丝毫不比男孩逊色,直到学业结束。在那时,中国女孩所受的管束极严,只有过旧历年时,方可由年长的妇女带领上街看看,平时则被禁锢(gù)在内院之中。读完私塾,若要继续升学,素筠就不得不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投考西方教会的女子寄宿学校。那时中国实行男女分校,一般城市女校很少。

    她后来进了着名的苏州景海女中。富裕的学生家长都为该校捐款,但素筠家境贫寒,为了供她上学,全家节衣缩食,才勉强凑足学费,零化钱几乎没有。丁牧师总是秋天送素筠去,暑假再接她回来。所以见到有钱的女孩,总使素筠羡慕不已。

    一天,她看见别人在买东西,一个不诚实的念头在心里怂(sǒng)恿她说:“你看,那个女孩她多富有,何不去‘借’一块钱呢?”她果然受了试探。这一块钱对素筠来说可是不少,她没想还钱,对方也不在乎,不久便忘掉了,她自以为很聪明。

    中学毕业后,要留在大城市里找个工作并不困难,但父亲另有打算。他希望女儿发展音乐专长,为传播主的福音所用。所以当丁牧师得知素筠通过公开考试,获得清华大学赴美奖学金,并被美国马萨诸塞州蒙特荷里亚女子学院(Mt.HolyokeCollege)所录取时,便极为欣慰,感到这一愿望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

    满心欢喜的父亲由一位西方教士陪同,到码头来为女儿送行,嘱咐她努力学习,回来为建立中国教会而工作。素筠深受激励,站在甲板上,挥手向父亲告别时,也感到骄傲无比。的确,千千万万的中国女孩,能有几人像自己这样获得赴美深造的殊荣?此去定要发愤苦学,期有所成,归来服务同胞。然而,对于新大陆的憧(chōng)憬实在令人激动,一时她竟毫无思乡之愁了。

    初进学院时每天读经,早晚祈祷,但不久她便发觉在同学当中很少有人象她这样,好象她们都对读经祈祷不感兴趣,这使她困惑不解。自问:“这就是信仰基督教的美国吗?为什么年青人都不以主的真道为重?”

    科学教授的打击接踵而来。他似乎专以批评圣经为乐,总是轻蔑地说圣经如何“谬误”。直到有一天宣称:“圣经是一本过时的书,它与今天的时代已毫不相干。读经是浪费时间,现代大学生很少再去读它。”

    素筠追求时髦,不愿被人视为古板。于是便悄悄地把圣经藏了起来,压到箱子底下。她想回国以后,还要说服父亲接受新派观点,放弃读经祈祷。难道新派同学就不是基督徒了?从此,她做礼拜的次数愈来愈少,每逢主日,不是出游,便是留校备课。

    从蒙特荷里亚女子学院毕业,素筠又取得哥伦比亚大学的奖学金。那时,在中国留学生中女生极少,申请名牌大学的奖学金并不困难。而学校也认为:为新兴国家培养有为青年,无异于造就该国未来的领袖,应是一项极有价值的援助。

    素筠潜心学习生物,意在回国之后谋到一个高薪的教师职位。当然,她也憧憬着优裕的家庭生活,知道自己日后必是达官巨贾(gǔ)追逐的对象,因为国内当时象她这样的女留学生还似凤毛麟角。她既努力读书,也刻意追随世界头号国家的时代潮流。发型、衣着和生活方式都西化了,还想有朝一日再把美国文明移植到中国去。

    时间飞逝,回国在即。直到整理行装时才意识到,她即将与自己倾心的西方文明告别,无可奈何地再次回到童年时代的社会中去。当时,只有上海、北平等大城市因为有洋人经商而发生了变化,中国其他地方几乎毫无改变,怎能使自己再去适应以往的生活?

    另一个难题就是,回国后她将如何把自己无意陪同父亲旅行布道的决定告诉他老人家。从儿时起,父慈子孝的儒家思想就已深深地印在心中。她完全想像得到,一旦说出自己的决定,对父亲将是多么重大的打击,这事她最不想做而又必须去做,使她十分伤神。

    她也不愿屈从父亲的决定而自毁前程。父亲属于过去的时代,而她却满怀热望,想留学归来一显身手,促进西方文明在中国的传播。

    日复一日,周复一周,思想上的斗争反复终于有了结果。她决定一旦轮船靠岸,就毫不迟疑地把一切告诉父亲。话要说得坦率、简单、明了,如在美国行事。敦促父亲别再指望着她,还是独自出去布道。而她已决定留在上海,在这个西方文明业已生根的城市里,为自己寻找适合的工作。

    轮船驶入了黄浦江,缓缓地向上海码头靠拢。老远她就见到父亲和那位传教士在人群中向她挥动手帕,欢迎她归来无恙!她心跳加快,知道再过片刻,慈父就要被自己恶言所伤而悲痛欲绝了。但却竭力保持镇静,一心只想让父亲尽快知道自己的决定。跳板搭好了,随同第一批下船的旅客,素筠飞快地跑上岸来。

    父亲和传教士各抓住她的一只手,紧紧不放。但未亲吻拥抱,因为这是中国。

    父亲首先说道:“素筠,我多么盼望有今天啊!我把你从小奉献给主,让你受到最好的教育,就是要你为他工作。你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布道吧。今年夏秋两季的日程已经排满,有好几个为布道作准备的培灵聚会正等着我们参加。以后布道,你既有属灵的工作,还要弹琴领唱……。我真为你高兴!现在就去取行李吧。”

    她心跳得更加快了,回答父亲说:“爸爸,我真高兴,今天又回到了您的身边!当我看见您和亲爱的教士来接我时,感动极了。正如您所说,我出国的时间不短,接受了美国着名大学的教育,因此,我决定留在上海教书,也好赚钱供给家用。”

    “但是素筠”,父亲立刻打断了她,“主会照顾我们的家。中国布道事业需要你和你的才能。而你参加布道的消息也已广为人知,还是让我们先来为今年的夏令会做准备吧,我需要你,主需要你。”

    “爸爸”,素筠再次开口。“我实在不想让您老人家感到难过。但我要说,我的信仰和出国之前不一样了。在美国,许多基督徒都不读经,教授也说,圣经上的许多记载不真实、不科学。我现在只想做事挣钱,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话语如此唐突而不得体,正是她接受了西方文明的表现。在中国,女儿对父亲说话怎能这样绝情?所以不但丁牧师,就连站在一旁的传教士听了也为之一怔。父亲几乎站立不住,想去抓住什么。从三人互换的目光中,可以感到丁牧师所受伤害之深。难道是我们听错了?不,这是真的。眼前这位年青女士,就是我们作出牺牲培养起来的。而她的回报却是忘恩负义。接着便是长时间令人尴尬的沉默。

    还是素筠最后打破了僵局。她说:“去海关领行李吧。我总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去接洽工作。”

    父亲低头垂肩,跟着她一步步地走进海关大楼,心中痛苦难言。他真想远离人群,向恩主哭诉一场!

    几天之后,人们又见到了丁牧师,他独自一人登上火车,朝着开会的地方而去。这时,素筠也在上海租赁的公寓里安顿下来。不过每当素筠想起父亲和她分手时面部的表情,彷佛精神已被压垮,也不免受到良心谴责,产生一阵悔恨。但她接着又想“事已如此,无可奈何。反正我要为自己安排一切。”

    素筠很快便被着名的沪江大学高薪聘任为副教授。她现在投身于大都市的高级享受之中,周围尽是富足而有地位的朋友。由于社交过多,就更没有时间做礼拜了。

    在她的社交圈里,有为青年比比皆是,也都在寻找自己理想的异性伴侣。虽然缠足的陋习已被革除,但出身高贵的青年女子,仍以文盲或缠过足的居多,若娶她们为妻,难免不遭社会讥讽。因此,素筠的天足和文化素养,便使她倍受青睐。

    给素筠印象最深的年青人是尹任先(ErnestYin)。他生性机敏,事业有成,具有哈佛学历,在工商界中也有地位;但他却是一位前妻病故、带着四个大龄儿女的鳏(guān)夫,跟随先辈拜过偶像,对基督教所知甚少。在哈佛时,进过教堂,听过福音,却并不明白真道。

    本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尽管新式男女已经破除父母包办婚姻的陈规,但恋爱结婚仍须求得双方父母同意。素筠知道,她若和尹结合,必遭丁牧师的反对。

    素筠再次违抗父愿,为自己选择了生活伴侣。订婚之后才告诉父亲,后来,又邀请父母前来参加婚礼。丁牧师心情沉重,他来参加婚礼是向女儿表白:因为爱才,不反对她所做的选择。丁牧师仍旧每天为素筠祷告,求主施恩,使她恢复随流失去的信心。

    婚后不久,丈夫由工商界转到政界。素筠也随之迁居到了华东的另一个城市,是本市名流,家中常有仰慕丁立美牧师的中外传道人前来造访。但她却很少去教会做礼拜。他们的住所宽敞,花园很大,后院还有漂亮的莲花池。饮食起居均由家仆代劳,素筠则有充裕的时间弹琴练唱。她的声音圆润柔和,丈夫和四个子女无不喜爱听她歌唱。

    素筠的头胎是个男孩,活力充沛,十分可爱。她大喜过望,坚持要请父亲前来为外孙取名。外公也仿佛是从未见过如此讨人欢喜的孩子,做满月酒时,高兴地为他取名大卫。此后每当他到这一带来布道,总要与素筠同住几天,以逗外孙为乐。素筠也为有了小宝贝大卫而深感自豪。

    一天下午,素筠正在练琴,不满六岁的大卫跑来要这要那。素筠叫他自己出去玩耍,大卫便跑掉了。不一会,他又来纠缠,妈妈再次叫他走开。到第三次时,素筠失去了耐性,很生气地站起来斥责他说:“走开!自己到外面去玩,无论你要什么,都等我弹完了琴再说,快走,别再回来!”

    见妈妈如此生气,大卫也害怕了,吓得跑了出去。

    但不久素筠便后悔了。她想:“我不该那么严厉地斥责大卫,他是小孩,怎能理解我有严格的计划,每天要按时弹琴练唱?不行,要赶快去找他,好好安慰一番。”

    到处都找遍了,未见大卫。大声呼叫,也没有回答。又吩咐仆人到门外去找,还是不见踪影。于是感到有些不妙。

    “会不会跑到莲花池那边去了?”她问道。急忙和仆人前去,一看便尖叫起来,果然发现大卫失身落水,正漂浮在池中。连忙下去救起,施行人工呼吸,又请医生急诊,可惜晚了。大卫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素筠立刻给在外地工作的丈夫发了急电,又请丁牧师快来。中外弟兄姊妹听到噩耗后,也纷纷前来慰问。

    一位外国弟兄,用这样的话安慰伤心的父母:“当牧人要驱赶母羊到更好的草场上去,总是先把小羊抱起来放在那边,母羊就跟着来了。主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召唤一位父亲或母亲。你们若跟随主,将来就必在天堂里见到可爱的大卫。今天他已在主的怀抱里了。”

    丁牧师与任先、素筠同住了数日,安慰他们,并带领他们向主回心转意。任先决定作基督徒,立刻跪下祷告,并阅读岳父赠送的圣经。他有清楚得救的经历,知道主已来到心里。素筠也恢复了起初的信心。从这时起,他俩便一生跟随救主。

    信主之后不久,尹任先即奉调来到我们所在的省份担任税务局长。主定规的时间没有差错。此时,丁立美牧师正在我们教会带领为期一周的布道聚会。尹任先每天必到,先在我们家中与岳父共进晚餐,随后参加礼拜,他的信心和灵程日见增长。素筠因忙于搬家,比丈夫晚来两个星期,没赶上布道,但频繁的交往,使她不久便成为我们的密友。

    她对我说:“重蒙主恩以后,心里总感到还有两件亏欠的事,头一件发生在离开蒙特荷里亚女子学院的前夕。那时,毕业的女孩都聚集在一间大厅里打点行装,互相道别。到处都是东西。我突然被一把十分别致的剪刀所吸引,就趁无人注意之际,把它藏起来了,一直用到今天。”

    “知道是谁的吗?”我问。“不知道”,她回答说,“人那么多,东西那么多,现在怎能再打听出失主的姓名呢?”

    我说:“那你就按剪刀的价值拿出钱来为主做件有益的事吧。这样撒旦就不能攻击你,说你把别人的东西藏在家里了。”

    她立刻打开钱包,把远远超过剪刀价值的一笔钱交给我说:“请买福音传单吧!我心欢喜,我灵歌唱,主把我这不诚实的重担,从心中除去了。”

    “那第二件事呢?”我问。

    “一椿(chūn)蠢事,但就是忘不掉它”,她说。“几星期前,我去服装店里买了三块布料。当店员把包好的布料和账单交给我时,我发现他算盘打的不对,少算了一块布料的钱。我不仅未提醒他,反而从已经准备付账的钱里,又抽出四块钱,放进了钱包。暗想:“店员不会算账,是店方的错;我已准备付款,与我无关。”

    我说:“那提醒你的是谁,难道是我这毫不知情的人吗?”

    “我想是主”,她说。“但我好意思向店方承认吗?丈夫在本城是有声望的人,我若说出此事,岂不有损他的名声?”

    “你若要主所赐的平安,就要为主澄清一切疑点”,我说。

    “任何代价都不能与平安相比,这件事我会照办”她回答说。

    很快又到回家给孩子哺乳的时候了,我们再次跪下祷告,愿主赐给她渴望已久的平安。劝她继续祈求圣灵光照,除去心中的阴翳(yì)。

    次日下午,见她依旧垂头丧气,显然仍未获得释放。

    “难道公义的主又指教你看见生活中亏欠的地方了?”我在她进来时这样提问。

    “是的,若为此进行赔偿,那就更丢脸了。”她神情沮丧地说,“我在读中学时,曾‘借’过别人一块钱,虽然经济上有困难,但当时已存心不还,这是有礼貌的偷窃。昨天晚上又突然想到此事,觉得自己何等虚伪,彻夜未眠。这位同学现在北方某市,丈夫是建筑师,家境富有。我在多年之后去还她一块钱,难道不是对她的冒犯?主会强求我这样做吗?”

    “不对”,我解释道。“这正是主要向你说明做一个正直的人何等重要。他在这个时候叫你想起往事,必有他的旨意。钱的确不重要,但这却是一个让你为主作见证的机会。你若向她说明还钱的原因,就在主前、人前使一对不信主的夫妇看到基督徒的生活,象水晶般的透明。宋尚节先生正在那个城市布道,何不借此机会规劝他们前去参加聚会?”

    素筠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默想“丢脸”的事,情绪低沉。主已明白无误地要她改正过来。然而,要做出这样的忏(chàn)悔,必须具有异乎寻常的勇气。

    “我立刻就写信,附上五元,尽管那时的钱更值钱,但也足够偿还我的亏欠了。”

    同祷之后,素筠起身回家。上了黄包车还在自责,认为当年怎会做出这种傻事,使自己今天为一块钱而如此尴尬,还不知对方会怎样说。

    次日午后,素筠乐不可支地闯进了我们的家,容光焕发,好象连敲门的工夫都没有了。

    “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她说。“昨天写完信,又附上了钱,就叫仆人赶快去邮局发出。上床前再次跪下祈祷,主又让我看到一些亏欠,我向主承认、求主赦免后就睡下了。半夜醒来躺在床上,一面静思一面祷告,突然好象主开口对我说话:“素筠,到此为止。基督的宝血已经完全洗净你的罪恶。”从这时起,我的心便充满平安喜乐,自觉良心无亏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一切!”

    几星期后回信来了,使她深得安慰。同学在信中写道,读完她的忏悔,夫妇二人急欲明了为何基督徒如此诚实,以及促使素筠还钱的动机是什么,因而决定去听宋先生布道。几次聚会之后,现已悔改信主。后来,他们为该市建造了礼拜堂。这座礼拜堂在抗战期间是全城唯一没有被关闭的聚会处所。

    素筠任先蒙恩之后,更加热心主的事工。在家中,把客厅和卧室打通,扩大空间,每周两晚举行查经聚会,省主席本人通过聚会信主受洗。素筠又带领他的夫人在我们家中听道得救。许多政府官员和知识分子,也通过他们的家庭聚会而成为基督徒。

    任先素筠经常邀请中外传道人与政界要人共同进餐,向他们传扬福音。某些人士,唯有通过这条途径才寻求到主。他们请客吃饭从不备烟设酒。这虽与任先的官职有些不相称,却给客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天,任先向财政厅长送去财务报告。这位厅长行为不检,颇有几分恶名在外。

    “这是什么?作为收方‘利息’的项目?”厅长问他。

    “这是我把未动用的公款存入银行后的利息收入。”任先答道。

    “利息!”他轻蔑地说。“没听说过那个官员上缴公款利息。尹某你太认真,这样下去不出十个月就要走路(被解职)!”

    从厅长办公室出来,任先觉得他是在怂恿下级弄虚作假,实在可恶。便对自己说,如果这就是谋求公职的代价,宁可辞职。

    七个月后,任先又来拜访我们,他说:“请为我作一次特别祈祷。今晨南京来电,召我前往,不知是祸是福。”

    我们跪下,恳求恩主带领他前面的路。若遭诬陷,为他伸冤;若被提升,愿主更重用他,荣耀自己的名。

    一星期后,他深夜来访,我们也急于知道所发生的一切。

    任先说:“上级召见时对我说,‘中央一直在察看各省送来的报告,我们对你廉洁奉公的作风,印象深刻。省里的事,就是需要这样的人管理。请你来是征求意见的:出任财政厅长如何?现任厅长,以腐化闻名。你是否接受这个重要职务?考虑好了告诉我们’”。他接着说:“经过祷告我接受了,中央政府也欣然批准。我本可将自己的任命和火车到达时刻,从南京电告省府,那样便会有人在站台上举旗迎接,随后用黑色车队把我送到新址办公。但我想,这里才是走向新职位的起点,请和我一起跪下祷告,愿主在这个职位上使用我,带领更多的人来归向他。”

    主再次为他的子民彰显公义。那个预言任先将在十个月内被免职的财政厅长,自己下了台,而接替他的正是任先。

    任先夫妇的住所再次扩大,家庭聚会更加兴旺,有时一周数次。在那几年里,许多上层人士,通过介绍在他们家中聚会得救。

    信实的主,终于应允了丁牧师多年前把女儿奉献为主工作的祷告。这对夫妇蒙恩得救以后,全心事奉主的好消息,使丁牧师快乐无比。一九三六年九月,他在天津因病被主接去之前,在女儿家中亲眼见到有那么多的人,前来寻求道路、真理、生命。主的大能都使他们从罪恶的权势下获得释放。

    后来,任先又被国民政府调到湖南省去担任财政厅长。在新的环境中,继续家庭聚会,同样蒙主赐福。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中国遭到蹂躏。沿海的港口,多被日军封锁,抗战军需只有通过滇缅(diānmiǎn)公路,和越过喜马拉雅山的“驼峰飞行”,到华西后再装上卡车分发到各战区。棉花、棉纱和布匹是紧缺的战略物资,统归国家专售。

    现在需要任命一位诚实的官员来主持这项工作。既然棉制品为国家统配物资,负责制定计划的人,若想发财致富,去黑市倒卖易如反掌。谁能拒绝腐化的诱惑?战时迁都重庆的国民政府,决定委派尹任先出任“花纱布管制局”局长。他上任后,又指派诚实可靠的人负起各省的责任,大大抑止了黑市交易。

    敌机对重庆的狂轰滥炸,使官员们纷纷迁居城外。任先夫妇和几位信主的高级官员,住在同一郊区。他们受到感动,捐款创办了一所传扬基督福音的小学和初中。礼堂很大,学校每天都有朝会晚祷,主日对外举行崇拜聚会。

    教职员工都是为主奉献的中外弟兄姊妹。教学水准高,属灵空气浓厚。许多学生当年在校得救,后来成为华人教会领袖或国家的有用之才。每年暑期举办夏令会,又使校内外更多的人蒙恩得救,进入更丰盛的生命。

    战后,配给制取消了,中央政府还都南京。任先获准免去原来的职务,携家东迁,定居苏州。现在,他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校工作上了。

    在大陆中国政权更迭之际,任先和素筠做出了留在大陆的选择,为的是继续帮助人们寻求真正的救主,劝勉弟兄姊妹要在各种难处面前保持对主的忠诚。那所学校,最初还允许存在,不久便被迫关闭。一九五五年,素筠因患肺病去世,与她终生事奉的恩主在天相会。九年之后,任先也随她而去。他们的生命没有白白渡过。今天在全球华人的教会中,有不少人就是他们当年以“信心的工作,爱心的劳苦,和盼望所存的忍耐”,带领来到主前的。

    *“素”就是尹师母丁素筠女士(1899-1955),她的英文名字为Faith。本文译自“RescuedFromTheDragon,Chapter7:SUE——TheEvangelist-sdaughter”(Marshalls1984UK).

    **作者戴永和(AliceHayesTaylor)是戴永冕牧师(Rev.JamesHudsonTaylor)夫人。写作时受通信条件所限,译者对原作中的某些情节,参照正文作了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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