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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找到安身之所 杰夫·托马斯 (Geoff Thomas)

第二十章

找到安身之所

杰夫·托马斯(Geoff Thomas)

亲爱的提摩太:

祝贺你就任第一份牧职!我相信你接受这份呼召,一定是带着惊奇,竟然真的有教会呼召你作他们的牧师。当我1965 年开始牧会时,我比大部分年轻人都要自信,但记下来的几十年真是一场降卑之旅,叫我看见自己的软弱。

全职侍奉仍旧是一个被保护的绿洲,我们免于我们侍奉的信徒每天都要面对的许多张力和试探。他们在这个邪恶的世界中用头脑和身体劳力,将他们辛辛苦苦挣的钱慷慨地奉献给我们,以便我们能将我们的时间花在安静的学习、研读圣经、传福音和牧养神的子民上面。我希望你永远不会跟有些牧师一样,坐在同僚中间抱怨讲道人的那些所谓艰难。我们过的生活是多么大的特权啊!我相信你衷心地相信,如果神的旨意是要你花费余生牧养这间教会,你一定会开开心心地去做,并每天都为这样的祝福感谢神。

牧者的工作是丰富多样的,有多种类型。神学院教授的工作是教导一小群神学生,通常年龄都在 21-24 岁之间。他要写学术论文,要出版著作,以便维持他的任期。他还需要与跟他一样聪智的同僚一起工作。他得批改论文、准备测验、处理犯错的学生、面对淡漠的年轻人,还要与雄心大志的同事一起工作。他的许多劳力都在教会默默无闻,也无人代祷。他的父母从没见过他工作!他的工作可真的是重复性极强。

而另一方面,牧师的工作则常常是在家进行。他在家里的办公室里,妻子在另一个房间走动,孩子呼唤他想要见他。查理斯·霍奇(Charles Hodge)就把自己书房的门把手调低,以便孩子可以随时进他房间跟他聊天。他有充分的自由选择研究和宣讲圣经里的哪一卷书,他也去探访医院、病人和年长者。他要从事各种传福音事工、辅导、排版打印、与教会里其他敬虔领袖同工、婚前辅导,还有葬礼上与逝者的寡妇儿女交谈的特权。他需要与那位敬虔的老姊妹交谈,当电话和门铃响起,那会是谁呢?没有什么教会工作能与牧师工作的丰富丰盛相提并论,我说,你应当每日都感谢主将你放在牧会侍奉中。蒙召从事这样工作的人,还有什么可羡慕的?

在你最近的巡回讲道和你现今的侍奉之间,存在巨大差异。前者是拜访新教会,没有一张面孔是熟悉的。后者是每周都与同一群人讲道。但是那些早期接触新教会的经历,应当在你的人生中重复。当讲道人的心被一百个小忧虑击倒时,基本没有什么比到一间远处的教会讲道更有治愈性。这就好像到一座不熟悉的城市,探索它的广场、房屋、教会和商店,一切都原始而有魅力。只不过在教会里,人们的眼目也注视着你。你注意到人群来来往往,看到眼前的景象有种庄严感,这是你在自己教会容易失去的感知。你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到主曾经对着另一座城说:"通往灭亡的路是宽的,走的人也多。"我们应当多么热切地传福音啊!

但这样的拜访应当偶尔为之。不断地旅行,不断地见新的人群,不断地有意识营造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这可能会扭曲我们对人性的感知。许多伟大的传道人都与他们服侍的地方关联紧密,或许他们在那里牧会一生之久。许多时候,他们牧会的地方成了他们名字的一部分,就好像那个地方真的就是他们自身的一部分。例如君士坦丁堡的屈梭多莫,河马的奥古斯丁,日内瓦的加尔文,基德明斯特的巴克斯特,贝德福德的班扬,兰继铎的罗兰德,巴斯的杰,敦提的麦其尼,都城会幕的司布真,威斯敏斯德的钟马田,卡莱尔的钱特里。在我们威尔士,因为姓比较少,许多这样的地名-人名组合都已经成了历史景点,促使威尔士人将人和地名联系在一起。

新约中,教会的领导既有活动的一面,也有稳定的一面。讲道人经常不停地带着福音从一地到另一地奔波,自己掌控不了什么,也没有多少作工的经济资助。然而新约也有稳定的牧职:以弗所的约翰,耶路撒冷的雅各,克里特岛的提多。他们透过讲道建立教会,稳定的讲道事工无须捍卫,圣经记载就是最好的说明。像我国家的一些地方,例如兰继铎、特里卡、塔珊、巴拉和克里格,若不是因着曾经生活在那里的讲道人,有谁听过这些地方呢?我们必须永远不要对讲道的大能和牧师的职分失去信心。

透过长期稳定的牧职,讲道人可以对神与人相交和人性的方方面面具有丰富的知识。布鲁克斯(Philips Brooks)为学生提供了三条严肃的准则:

"我恳请你们记住这三点,并用神给你们的智慧应用出来。第一,你牧养的教会要尽可能地少。第二,要尽可能全面地了解你的教会。第三,要透彻深入地认识你的教会,以至于从这间教会,你足以认识全人类。"1

斯托克(James Stalker)如此回忆说:

"当我被按立,并被安置在……一名年长而圣洁的牧者身边,我非常高兴。他具有很高的学术造诣,早年是一名有名的传道人。但他独特的影响力并不在于他的这些恩赐。当他走在街上,花白的头发、沉着而威严的举止,就好像圣徒出现一般。他只要走在街上,就已经像是一种祝福,人们看着他,彼此满怀尊敬地谈论他。当他伸手摸孩子的头,孩子们都很骄傲,也很珍惜他对他们说的友善的话。在葬礼和其他庄严的场合,各个宗派的人都争相邀请他出席。我们这些有幸在侍奉中与他同工的人,感觉他的存在就已经是强大的见证,也是事工的中坚力量。然而他并非靠着聪明才智、伟大的成就或追求野心而达到这样的位置,因为他特别谦卑,不爱居功。这里的奥秘在于,他在那座城里过了四十年无可指责的生活,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敬虔的人、一个祷告的人。他的友谊已经足以让我感到荣幸,但他的榜样深深地将两个信念种在我心里——有时候,能一辈子在一个牧职上侍奉,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以及,侍奉的首要资格就是敬虔。" 2

他所描述的人好像是敦里克的雅各·布莱克,除了斯托克写的这一段以外,关于这个人所知甚少,甚至他服侍的地方也没什么记载,敦里克在英国地图上找不到。有一群圣洁的精兵,他们谦卑敬虔地在无名的地区服侍主,除了有基督这位伟大的主作他们的主之外,没有别的赏赐。布莱克就是这群精兵的一员。

上述描写的危险在于它的浪漫主义。野兽在哪里?主耶稣差遣门徒,就好像羊进入狼群。保罗公开地宣讲福音,但也一家一户地传道。他在楼上讲道,也在露天讲道。他被哀哭的朋友环绕,也被扔石头的暴徒环绕。在一个小社区里生活多年,被所有人喜爱,离世时获得这样的赞誉——"他是一个老好人"——作为他的墓志铭,这是完全违背我们的呼召。如此生活不可能被恩赐给任何人。"人若因我辱骂你们,逼迫你们,捏造各样坏话毁谤你们,你们就有福了。应当欢喜快乐,因为你们在天上的赏赐是大的。在你们以前的先知,人也是这样逼迫他们"(马太福音 5:11-12)。

我们毫不怀疑,雅各·布莱克不仅安慰人、劝勉人,而且也显露责备人的怒气。倘若他要想主耶稣一样忠心生活,他必定如此,因为主曾斥责法利赛人和君王,这才是公义的生活。当斯托克抵达他在敦里克旁边的第一间教会,透过观察布莱克,他学会了一个伟大的真理:讲道人的方方面面必须都具有讲道的力量,不仅仅是他的舌头,还有他的姿态、习惯、着装、走路和交谈。布莱克在人生暮年,靠着基督的灵,发展出了一种无意识的下意识的属灵和跟随救主的成熟。他个人与神同行,就写了一本注释书,每个敦里克人都能读到,而他自己却是最后一个意识到的。不论一个人在一个社区里的侍奉是长是短,都必须以基督徒坚固的品格为特征,抵挡惧怕人和讨好人的试探,也抵挡名声的试探。葡萄树被修剪得越干净,结果子越多。牧者服侍的人群,很容易将牧者的过错当做无花果叶子遮盖他们自己的赤身露体,牧者的罪是全教会最严重的,因为最能妨碍圣道的事工。他的罪越是在人前遮掩,基督徒生活就越失去魅力。但是,一个持久的圣洁生活,是多么大的力量和见证!

讲道人应当以三种方式讲道:用心、用口、用生活。生活必须能证明他的口所讲的,口必须讲他的心所感知的。有人评论改教家说:"真理不仅从他们发出,而且是照射出来。"巴克斯特在《改革宗牧师》里警告说:

"一句自大、坏脾气、傲慢的话,一句无谓的争论,一个贪婪的举动,足以摧毁许多的讲道……许多牧师都犯这样明显的错误,他们的讲道和生活极不相称。他们花了很多功夫研究讲道,却花很少的功夫甚至完全不下功夫学习如何生活。准备两个小时的讲道,一周似乎都不够。然而学习如何度过一周的生活,一个小时都似乎太长……弟兄们,要警醒,那么说的每一句话、走的每一步路,都当警醒,因为你们背负主的约柜,你们被托付了他的荣耀!……要谨慎自己,因为你的劳苦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此。"3

牧师如何找到安身的地方,对我来说实在是个奥秘。再没有什么比教会呼召的方式和时机更能彰显神的主权,我曾见过一些圣洁的弟兄,在我看有最闪亮的牧会和讲道恩赐,但却多年等候牧职,一边从事邮递员、教师、消防员的工作,直到多年后被邀请去牧会。有些人从未成为牧师,一辈子都认为自己的职业是次好的。而另一些人,洞察力、神学都较为欠缺,却在神学院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有牧职等候他们。神的护理并不能绝对保障,一个人是蒙召去做福音工作。当约拿逃跑、反抗他的主时,他在约帕遇到一艘船开往他施。船上还有一个铺位,约拿也有钱支付。似乎对他而言,他去他施侍奉正是主的心意,但实际上他是在逃离主。护理的试炼也不能被解释为神的指引,既不能解释为神挫败我们的意愿,也不能解释为神为我们敞开大门。我们是否热心渴望这份工作?我们是否对工作内容有着合乎圣经的理解?我们是否具有胜任工作的道德、智力、神学和情感恩赐?我们尊敬的人是否全面我们视之为自己的呼召?我们是否有什么奇怪的点子?牧会不是为脾气古怪的人准备的,不管他们的教义有多正确。

然后我们耐心地等候神,我们有同一位天父,他不会赐给我们什么恩赐,却任它们不被使用而生锈腐烂。没有什么理由能证明你不当用余生来讲道,你可能没有固定的牧职、住所和薪水,但没有什么能阻止你讲道。要参与地方教会,接受你能找到的最好的牧养。要显出值得羡慕的知足。如果是神的旨意,就砍柴挑水。主透过他的教会给你的任何机会都要接受,葡萄枝是非常有效率的。讲道人最常被问的问题就是:"你能为我们教会推荐一位传道人吗?"

自 1965 年以来,我一直在这座有着一万五千人的小镇生活。我一直感到我自一开始就在巅峰上,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地方,适合作一名牧师传道人。阿波利斯特维斯是威尔士的文化中心,是这个国家南北的中转站,是威尔士国家图书馆的所待敌,也是威尔士第一所大学的所在地,如今大约有八千名学生。这是一个多语言社群,我们就是一个说威尔士语的家庭。位于爱尔兰海的这座小城,是非常宜居的地方。神给了我一个阳光之地,当我听到这里的教会呼召我牧会时,我哭了,当周就接受了他们认真的邀请。我们夫妇二人童年的家,都在南北开车几小时的地方。我在这里几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早晨,我开车去北威尔士海岸的班戈大学基督徒联盟讲道,下一个早晨我开车去南威尔士海岸的阿贝尔翁,在钟马田于 1920 和 30 年代牧会的沙田讲道。我可以在威尔士各处讲道,然后当晚都能回到家中。我对在其他地方牧会不感兴趣,但多年来,从未接到过其他严肃的呼召。如果我要在一个简陋的小镇开始侍奉,我可能不会待这么久。我从未与其他教会关系暧昧,以便能告诉我的教会,其他地方也很欣赏我。当我四十的时候,我感到焦躁不安,感到自己被困一个固定的地方,有一个太太和三个女儿,还有其他只愿意生活在那里的家庭成员。那是一次短暂的中年危机。英国其他地方教会也需要人传讲神全备的旨意,显明教会可以被改革,会众可以爱上恩典的教义,喜乐地凝聚在一起,服侍全地的主。然而,神却把我留在了这里。

在长期的牧会生涯中保持新鲜感,是有可能的。搬到新教会的一个试探,是讲先前讲过的道。但如果一个牧者要长期牧养一间所爱的教会,这就是不可能的。我决定当我在这里的时候,要讲完整本圣经。我当然没能做到,挑战总是不断出现——必读的迷人的新书,没有读完的经典。星期天有多个讲道系列,有多种听众要回应——儿童、过路人、家庭聚会、工厂基督徒联盟,非正式的聚餐和讲话,弟兄小组,早晨的祷告会,学生聚会——这个清单是没有穷尽的。有些场合可能较另一些更轻松些。

你在一间教会待得越久,就越要下决心参加牧师会议。随着你名声的增长,你只要人与其他牧师一起,就已经作出贡献了。牧者去参加会议,不当只是为了凸显自己,而当去学习。他不当有这样的思维:"我有些东西要教给你,但你什么都不能给我。"牧师会议对于与侍奉中的其他弟兄见面是很重要的,其上的信息则是额外的福利。他们可能会激发和勉励你的事工。北美和英国也有这样的会议,其中有些可能对你特别有益。

在同一间教会牧会多年,的确有其固有的挑战和风险。你面对的会众一直在改变,人数和人员总是动态的,会有新的面孔出现,而那些长久在教会的人,也会有新的问题出现。已故牧师霍尼桑(Bernard J. Honeysett)最近的自传中写道:

"肯普(John Kemp)是我所知的五位在同一间教会牧会超过 50 年的牧师之一。克劳巴罗城的戴维斯(Stanley Delves)的例子中,他的前任牧师也在那里牧会超过五十年,因此这两位牧师加起来就跨越了一个世纪。我观察到,当牧者在一个地方牧会这么久,他们有可能不知不觉地成为独裁者。若是有一代人在他们的牧养和侍奉下成长起来,牧者的话就可能变成律法。我知道一个例子,当提到教会会议时,牧师说:‘我会宣布我们什么时候召开教会会议。'有时候,这样的牧者也不为将来做准备,就是当自己不在这里时怎么办,有些情形下,结果很叫人唏嘘。" 4

如果牧者能约束自己,品行正直,并且接受其他同工的监督和友谊,就可以从暴政的试探下得救。福音派教会中,大家对信徒皆祭司有普遍的认知,如果牧者变得独裁,或是在教会行使威权主义,会众有能力发出警告。好的基督徒杂志也会将其他信息和观念带入教会,如果牧者在考虑离开,那么就要开始邀请其他合适的年轻人经常过来讲道。

牧者长期在一间教会一个社区,其好处也是非常多的。教会里的许多人都会是你最好的朋友,有些是通过你的讲道信主的,有些父母是你施洗的,然后他们的孩子也是你施洗的。你会认识你的城镇以及它的运作,即使你不认识什么重要人物(因为他们总在变),你大概会认识地方报纸的编辑,警长,地方电台的名人,学校校长,政府人员,商业领袖和他们的圈子,葬礼主持,书记和他们的神学。你会知道如何联系这些人,他们往哪里去,如何引导他们服侍耶稣基督的福音。我今天若是走进市中心,大部分人对我而言都是陌生人。我站在邮局里排队,排队的人中也不认识多少,但是我的确认识柜台后面的人,他们也认识我。有些人我曾经邀请来参加我们的聚会,或是送过一本班扬的《天路历程》。收银员、技工、管道工、电工、理发师也是如此,我跟我的理发师曾就教会论有过好几轮的辩论,他是个年轻的天主教徒,一个西西里岛人的儿子,我进他的店时,他总是大声问我:"牧师今天怎么样?"我们可以在冬季的市集上交谈,在夏天的街道上辩论,警察也信任我们。我的三个孩子,都上了威尔士语的公立学校,有很多朋友,透过他们我们又认识了许多父母,每周都会在城里跟他们打招呼,如今已经开始讨论孙辈以及他们养老的问题了。我抵达这座城一个月以后,那是 1965 年的十一月,我参加了当地一座新医院的落成仪式。自那时起,我曾在每间病房祷告,其实每个病床前都祷告过。但我认识的医务人员不多,因为他们总是来了又走。

我学会了给当地报纸撰写什么稀有话题,如今这样的话题比起我刚来时要少得多,实在令人头疼。除了一位寡妇之外,我们是街道上最老的人,我们努力做好邻居。但我总是开车出行。如果我像我太太一样走路的话,我会见到更多的人。在一个社区待得足够长,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你可以用你的存在影响人。古老的基督教信仰也会赢得更多信誉。当我刚来时,整个社区都被暗昧不明的宗教信仰所主导。社区里城里了大学,对讲台也会造成强大的理性主义的影响。每个神职人员都被认为具有同样的信仰,我们都被认为是普世基督教大同运动的支持者。现在他们知道了,我们有些人是不喜欢宗教大同的,我们的立场至少也被别人勉强尊重,如果不是被接纳的话。

什么时候,牧者应当离开讲台,接受另一份牧职?他当平静地等候呼召。如果他在当下的教会焦躁不安,他真的会在别处开心快乐吗?哪个有理智的教会会想呼召滚石牧师呢——他在任何一间教会都不超过几年?只有最不成熟的教会才不在乎这个记录,对这样的人发出呼召。如果讲道人搬去别的地方,他们带去的是他们自己。经常,问题并不处在执事或教会上,而是我们自己内心尚未解决的张力。每当一个牧者更换职位,都会发现他做的是跟上一间教会同样的事,都是讲道和牧养人。上一间教会,也必须有人去做同样的事。如果我们对此感到疲倦,想要从外在更换一些,那么我们到底有没有理解牧者的工作究竟是何内容呢?

不论我们去哪里,我们都是将一套问题换成另一套问题。更高的薪水、更高的名气、貌似更容易的职位,都不是更换牧职的好理由。更大的数字也不是,光是为现在听你讲道的这些人站在末日审判的台前交账就够你受的了,更别说增加到一千个人了。教会中若是有些软弱的人使我们的工作特别艰难,我们应该离开吗?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一方面,难道我们应该允许他们占领教会,离弃我们的朋友和支持者,让他们在那些抵挡上帝恩典的人手下受苦吗?另一方面,也有一个教训是跺一跺脚上的尘土,继续前行。如果大部分人都拒绝我们,那么我们会带着遗憾和尊严接受他们的决定。即使是爱德华兹,也被自己的教会拒绝,不像我们的教会,他的会众品尝过被主的道和同在大大浇灌的滋味。当会众被教会增长专家们赋予了狂热的期待,我们这些牧者竟然能在这样的风气中生存下去,实在是奇妙。

或许你跟教会里一群核心群体之间的张力太大,不太可能有一个蒙福的侍奉,那么就留给另一个牧者去扩展对你而言十分艰难的工作。每一个想要离开的传道人,他的心里都会这样辩解:"我再也不能带他们往前多走一步了。"为什么不能呢?你自己不是一个成长的人吗?他们必须与你一起成长。但是每间教会都有其时节,有冬季的灰暗,然后也有春天的新生,我们的离开可不能保障福音的拓展。你将永远不会缺乏离开的借口,总是有这种貌似属灵的废话能作为你的借口。但每个地方都有冲突,这是好的关乎信仰的冲突。未来就如上帝所应许的一般明亮。我们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神会使万事互相效力,叫爱他的人得益处。

如果传道人的确有意接受一个呼召,那么必须在众人间显出这样的印证:接受新职位是个更好的战略,他的恩赐能比留在现在的地方更好的地被使用,服侍基督教会的大福祉。保罗的确从战略上选择大城市。即使你的迁移能够进一步开拓福音,这是得到明确印证的,但是假如你现今教会的会众非常固执,对你想要离开他们感到愤怒,不会想到耶稣基督大教会的益处。那么离开可能就不是那么和平。任何的分离都会带来双方的悲伤,但假如司布真一直留在水滩做一个"沼泽地的乡村牧师",而不接受伦敦新公园大道教会的呼召,这是不可想象的。教会的呼召本身、热情的投票,以及你所尊重的朋友们的勉励,会对你决定就任新职位的决定产生有分量的影响。

但是提摩太,你不当思考离职的问题,因为你才刚刚开始第一份牧职。现在专心建立一间热爱上帝全备话语的快乐教会吧,千万不要降低这个目标!这是新约的目标。

诸般祝福,

杰夫·托马斯

附言:向你推荐一本书,伊恩·慕理(Iain Murray)所写的一册两卷的钟马田传记,《钟马田:前四十年》(D. Martyn- Lloyd Jones: The First Forty Years 1899–1939)「爱丁堡真理旌旗信托出版社 (The Banner of Truth Trust) 1982年出版」;以及《钟马田:为信仰争战》(D. Martyn Lloyd-Jones: The Fight of Faith 1939–1981),「爱丁堡真理旌旗信托出版社 (The Banner of Truth Trust) 1990年出版」。这两册书生动记述了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布道家在伦敦中心长达三十年的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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