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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9章 心灵的旷野之旅(下)


  主 播:雪 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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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破解魔咒
基督教灵修神学的应许


第9章 心灵的旷野之旅(下)



沙漠教父们都熟悉埃及沙漠修道生活中的两位伟大的榜样:下埃及的安东尼(Antony)和上埃及的帕科米乌(Pachomius)。安东尼(251—356)在重新回到基督教群体之前,度过了二十五年的隐修生活。亚历山大的阿塔那修(Athanasius)为其作传,将他所经历的与魔鬼的试探及属肉体的试探之间的争战用理想化的方式表达了出来。一种混乱的内心生活容易让人产生贪欲,而安东尼强有力地表述了这种倾向。他对东方教会的影响或许甚于对西方教会的影响。不过,像奥古斯丁等西方教会领袖,虽然没有追随独修式的基督徒生活传统,同样也受到了他的影响。


帕科米乌(286-346)是在坐牢时透过一个基督徒的探访而归信基督的。最后,他在两个或更多社群中有超过五千名追随者。这种松散地把沙漠社群联系起来的传统,后来逐渐变成西方教会的一种常态。


重要的是,修道主义起初并不是受教阶制度启发而形成的,因此常常会被神职人员和主教们带着怀疑的眼光来看待。从那时起,激进的门徒训练方式与属灵生活方式就一直代表着一种对教会建制生活无言的威胁。


沙漠教父为我们留下自己的《言行录》(Apothegmata),这些名言和他们所过的生活一样质朴,然而却非常实际。这些名言中的实际建议,来自沙漠教父在长期沙漠生活过程中对人类本质的观察,因此,它们代表了一种形式的灵命。这种灵命更像是被“领悟”(caught)的,而不是仅仅被“教导”(taught)的。例如,有一条建议说,某一沙漠社群的阿爸或领袖,不仅要作为权威人物,而且应当给予这个群体以生命。有一条生活法则是一位前罗马帝国的议员阿瑟纽(Arsenius)传给自己门徒的:“慎独、静默、定心”。“阿爸”安东尼用这样一句话来总结自己的生活:“在效法上帝的过程中,不管你从内心发现有什么要做的,这都是可行的,然后在做的时候要使自己常住在上帝里面。”又有一次,在谈到祷告乃是一种生活方式时,他补充说:“除非一个人可以说,‘我独自一人而且上帝在这里',那他就不能安静地祷告。”


沙漠灵修方式以生命的四个特质为特点。第一个特质是谦卑,可以描述为“向高处生长的生命树”。谦卑始于我们认识到,在我们——充满虚假渴望并且沉溺成瘾——和上帝对新生命的应许之间,横亘着巨大的鸿沟。一个谦卑的人,就是一个转离邪恶自我的辖制,单单为了上帝的缘故而爱上帝的人。谦卑有时表现为在一个人生命的不同阶段不断更深地进入沙漠——正如安东尼实际上所做的那样。


沙漠灵修的第二个特质是过一种顺服的生活。阿爸撒拉西奥斯(Thalassios)将顺服等同于我们的老我死后在基督的复活中所得的身份。它表达的是为了上帝的旨意而舍己,为“叫他恩典的荣耀得着称赞”而活。撒拉西奥斯同样也看到:“顺服的门徒在认信者数目中仅占极少数。”


沙漠灵修的第三个特质,是一种悔改的生命。这被看成是一种向伊甸园的回归,在那里人完全生活在上帝面前;因此,也是向上帝照着自己的形象创造他们时为自己百姓所定的本质的回归。它绝非仅仅是一个人为自己过去的恶行和罪所做的忏悔,而是人被更新了的渴望所带出来的结果,从而带来了一种完全为上帝而活的生命。那些经历过这种生命更新的人,整个人都会带着爱的印记。这种情形可见于philia,即“兄弟之爱”中,或是可见于乐于接待他人、为他人的需要营造空间的做法中;而且,也可以从philoxenia,即“无私地服侍其他人”中见到。帕拉迪乌(Palladius)说过,这使人得见上帝,因为“若是你看见了自己的弟兄,你也就看见了上帝”。这种生命的结果乃是开始感受到一种对自己以前属肉体、属世界的私欲强烈的厌恶。我们的渴望越是朝向上帝,他就越会使它们得以更新,好叫我们比以前更热切地渴求他;我们在这种渴望过程中得以更新,用一种更敬虔的方式渴求上帝。


最后,修道式沙漠灵修具有彻底自我揭露和诚实的特点。精于这种“读心术”的最睿智的大师之一是庞帝古斯(EvagriusPonticus,345—394),他写了很多著作来引导我们了解自身的恶念(logismoi),或者说人内心各种令人困扰的意念。他认为这些想法是由魔鬼引起的,即魔鬼利用人肉体的需要,使人产生贪欲、幻想,并使人着魔。


当我们与这些不合宜的形象和欲望合作时,它们就产生出一种既能毁灭我们生命又会使我们的心刚硬起来的力量。人心,正如彼得•布朗(Peter Brown)睿智地指出的那样,“乃是一个将重大、难以描绘的选择从容地提炼成一连串有意识的思想(即恶念)的场所。因此,无怪乎,睿智的所罗门说:‘你要切切保守你心。’因为赞同这种恶念就是与魔鬼同伙。这乃是一个人将自身从许多无意识层面,拱手交给另一种身份:在令人麻木的力量中迷失了自我。这些力量潜伏在宇宙的隐秘处,并带上了那鬼魔之灵阴冷的特点——这样的灵仅仅满足于存在,却不会热心寻求上帝。”


一个门徒对自己阿爸的信任使他能够将所有内心的意念向自己的属灵父亲揭示出来,并以此来操练彻底的诚实,因为沙漠灵修的伟大洞见就是人独行其是并不安全。抵挡试探的灵性挣扎和伴随试探而来的各种恶念,需要通过揭露才能得到最好的解决,不管是在祷告中直接向上帝吐露出来,还是在一位你可以向其袒露心声而不害怕被定罪的属灵朋友帮助下揭露出来。因此,安东尼在自己的祷告中才可以说:“主啊,我被许多厌倦情绪[即灵性上的厌倦或抑郁]和诸多邪恶的念头所困扰。我盼望得着拯救,但这些思想却不放过我。在我的患难中,我当怎样行呢?”稍稍过了一会儿,安东尼看到了一个异象,有一个人坐在旁边,拧着绳子.....是一位天使。


克里马库斯的约翰(John of Climacus,生活于六世纪晚期至七世纪早期)形象地把这类恶念比作放入我们邪恶罪性之温热粪便中的虫卵。唯有将它们暴露出来,才能将它们除去;要达到这一目的,我们需要一位属灵朋友来帮助我们。用一位六世纪的阿爸加沙的多洛塞奥斯(Dorotheos of Gaza)的话来说,“没有什么比引导自己更沉重的工作了;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致命的了。”因为我们内在生命中存在的致命缺陷就是自我欺骗的倾向。因此,外在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恶念或者说罪的八种类型,作为试探的各种形式,在沙漠教父的思想中均有探讨。它们乃是“饕餮”、“贪婪”、“奸淫”、“愤怒”、 “忧伤”、“倦怠或沮丧”、“虚荣”和“骄傲”。我们不能把这些恶念与后来中世纪时期的“七宗罪”混淆;毋宁说,它们乃是容易受试探的倾向,或许实际上被看成是祷告的拦阻。正如安德鲁•洛思(Andrew Louth)非常有益地看到的那样:


这些拦阻,粗略说来采取三种方式:它们会让人心不在焉,它们会让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它们会让苦修者用一种破坏祷告真正本质的方式画地为牢。


在我们忙碌的文化中,有许多东西让我们分心,即使在我们仅仅做一个很短的祷告时也是如此;但对花去很长时间或天天单独在上帝面前的沙漠教父们来说,各种恶念会给祷告生活带来强烈的破坏。在过去,分心被看得远比今天要严重得多——作为老我生活方式的残余而遭到摒弃。让自己以这种方式分心而偏离祷告,就会加强心中的恶念试探我们的力量。


关于恶念的教导向我们表明,有些欲望不仅就其本身而言是虚妄的,而且当它们占据了我们时,也会使我们的身份和生命的意义变得虚妄。实际上,耶稣所面对的三种试探就其本质而言包含了所有这八种恶念。


“贪食”或“饕餮”,被一位早期基督教思想家亚历山大的克莱门(Clement of Alexandria)称为“肚腹的疯狂”或“喉咙的疯狂”。要知道,用来表达“灵魂”的词,就是承载人类渴望的恰当器官和功能的那个单词,是从“喉咙中发出的气息”衍生出来的;因此可以说,这种“喉咙的疯狂”扭曲并败坏了我们各样合理的需要和渴望。


“奸淫”、“贪婪”和“愤怒”则是这些被败坏渴望的表现形式。“奸淫”表达的是对邪情私欲的渴望,而不是对爱的渴望;“贪婪”是对金钱的虚假渴望,它相信物质性的东西,而不是上帝的护佑;“愤怒”是对我们自己道路的虚假渴望,这渴望会愈演愈烈,最终招致魔鬼的势力。


这些欲望会导致人灵里压抑,即“沮丧”,因为人们以虚假为粮而得以维系,渴望放任于自己的喜怒无常之中。同样,“忧伤”也可以说是自私的,是专注于自我。


“虚荣”乃是基督所受的第二种试探——即炫耀自己的德性——的本质。正像“骄傲”一样,它最终是忘记上帝,因为它真正爱的是自己,正如柏拉图所指出的:“爱自己对每个人而言都会成为失足的理由。”实际上,一个人会从自爱中走向各种虚妄的贪欲,并因此走向以自我意志为特点的各种罪恶。


加沙的多洛塞奥斯是一位研究自我意志的伟大心理学家,他看到了自我意志与自我欺骗、自我束缚以及过本能生活而非属灵生活之间的联系。简而言之,自我意志试图用虚妄的方式为一种沉溺成瘾的生活来正名。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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