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拟态的昆虫,为什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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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枯叶蝶

一日,临窗而立。当我从坐了多时的座位起身,尽情舒展自己的腰肢打懒时,一阵酸爽的感觉传遍全身。啊!!!好舒服啊。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缓慢放下紧绷高举的双手。

再次撇到一片枯叶,立在办公室的窗台上。我好奇地伸手触摸,“枯叶”瞬时倒下,这时我才发现,它竟然是一只形似枯叶的枯叶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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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它,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片枯叶。

用手轻轻碰触,它就像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下,小脚蜷缩起来,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曾经,我有些新奇,把它放在一个盒子里,希望看到它再次站立的样子。于是,尝试与它比试,看看到底谁能熬过谁,希望揭穿它装死的真面目,可是直到我认输,它还是如枯叶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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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它从盒子中倒出来时,它竟然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向着有光的窗户飞去。很快撞在了窗上,它也不再挣扎,又趴在窗台上练起了入定功夫。

每一天,枯叶蝶都是静静地倒立,没离开窗台。某次我调皮起来,大口吹气吹倒了它,不久又见它立在那里。

我不再打扰它,只是每天经过时看看它,就像看望一位早已熟识的老朋友。它也不跟我热乎,每次都是那么地镇定,静静地立起翅膀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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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好啊。我在心中打声招呼,就悄然离开了,不想再去惊扰它的静修。

这,可能就是枯叶蝶的生存之道。

夜遇竹节虫

当我把枯叶蝶的靓影向儿子展示时,我们都提到了这种生存的技能——拟态,首先想到的昆虫就是竹节虫,那是在书上看到的。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合,夜爬华山的意外收获就是夜遇竹节虫。

“哇,好大的螳螂啊”,当我听到同行的瑶百灵的惊呼时,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发现她所说的“螳螂”。只见它体态细长,绝对是动物界的长腿美女,通体灰褐色的肤色,尤为可爱的是在脑袋旁边长了两只前腿,就像枯枝一般抱住同色的植株,一动不动。哪怕我们的到来也没有扰动它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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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兴奋,毕竟见到了活的竹节虫,找准脑袋部位就捏住了它。

刚被我抓住时,竹节虫可劲地扭动它那长长的身躯,试图用它的大长脚抱住我的手。我不清楚,它会不会用那与螳螂类似的小嘴咬我,又不敢尝试,于是早做决定,先撒手为强,把它甩到地上。

掉落地面,它也并不着急,支起六条细长大腿,慢慢趴着,撑起那如枯枝般的身体在地上移动,远看就像一段会动的枯枝。

我取出喝水剩下的空瓶,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了瓶子里,嘿嘿,多亏我早就作了准备。

细心的伙伴折下一株草颈放到瓶里,说是它会喜欢攀附其上。我想,相比我们的草颈礼物,它应该更加喜欢离开这个瓶子吧。

回到住处,喂了点苹果,也未见它食用,倒是拉了满瓶的排泄物,弄得瓶里脏兮兮的。

过了一天,担心它会死去,于是,把它放在门口的竹子上。虽说给它自由,但仍希望它能够滞留此地,我能时不时地见到它。虽然,心里清楚这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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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来到竹子处,一眼就看到了那段枯枝,就那么垂吊在竹枝上,一动不动的,像我当初发现它时一模一样的。

我很诧异,难道它不喜欢自由,亦或不知道逃跑,还是这就是其生存的技巧?!皆不得而知。

看了枯叶蝶和竹节虫,发现两者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那么淡定,那么深沉,热爱“禅修”,一入定就以天来计算,且乐此不疲,甚至于为此奋斗终生。

心中不免生出某种念头,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它们的虫生又有何求呢?

因为,在我看来,他们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静止中度过,尤其是枯叶蝶。难道它们的一生就是为了一餐勉以糊口的吃的,亦或保持生命的存在,及种族的延续?

修炼的遐思

由此,想到了印度枯禅,枯禅与拟态般的修炼何其相似。一生修炼枯禅,他们又所为何事呢?

曾经看到新闻,印度有修炼枯禅的,几十年一直举着右臂,导致右臂坏死,无法屈伸。

此类行为,以我当前的心智是无法理解的。

按理说,不了解的当不应评论。

但哪怕我所见到的是一鳞半爪,亦可由此抒发我的困惑。

时常看到寺庙、道观多是居于崇山峻岭之上,佛教、道教的修炼者多是遁世而居修炼自身的。

对此,亦有不解。

若人生的常态,就是遁世修炼,参禅入定,那我们皆可如此作为,并推而广之。

但绝大多数人的人生不是如此,需要入世生活。况且,既然是修炼,何时何地何种形式不是修炼,为什么一定要苛求在某时某地某种形式的修炼?!

诚以为,拘泥于时间地点形式的修炼仅仅限于某个初起阶段,用形式来约束自身,待真正上路之后,是应当不拘泥于此的。

在此,我非常认同王阳明所说的“事上练”的思想。

儒家本就宣扬积极入世、乐对人生的态度,作为儒学精华传承的心学如出一辙。既要入世修炼,更要事上修炼,我们工作、生活、家庭的时时刻刻、点点滴滴、方方面面无一不是修炼之时、之处、之行。

如此这般,人生、修炼两不误,岂不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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